隨著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實施“乙類乙管”，機場客流量翻倍增長，航線逐步恢復，截至1月15日，國內民航客運航班量已連續8天突破日均10000架次。在此背景下，全國多家航空公司時隔三年后，重啟大規模招聘。
【資料圖】
招聘公告顯示，從2022年底至今，海南航空、廈門航空等數十余家航空公司紛紛“招兵買馬”，其中空乘、安全員、地面機務人員是此輪主要招聘崗位，比如今年南方航空招3000名空乘。此外，最近也有航空公司為“搶人”放大招，華龍航空空乘年齡放寬至50周歲，廈門航空空乘最高年薪達33萬元。
“這三年里，有些空乘每月工資到手不到3000元。”資深民航從業者，機長陳建國告訴天目新聞，收入問題讓很多空乘等非關鍵件崗位人員離職。從目前招聘看，多數崗位專業性強，招錄、培訓再到上崗至少3-6個月，此輪規模招聘也預示各大航空公司正積極布局，以此應對民航業復蘇回暖。
單日客運航班連續破萬
“相當于六七年前春運水平”
飛常準統計數據顯示，截至1月15日，國內客運運行航班量連續8天破萬，15日當天航班量達12111架次，相比2022年12月1日的3000多架次，45天翻了4倍。國際航班方面，1月15日計劃執行航班數為298班，是2022年同期的兩倍以上，并呈遞增趨勢。
忙碌的航線，同樣在乘務員飛行安排表里顯現。海南航空空乘馬妮告訴記者，1月1日至15日，本月飛行時間達36小時25分鐘。疫情航班減少期間，去年11月，她飛行時間僅為9小時43分鐘，而2022年整年飛行時間僅為123小時25分。
受訪者供圖
在春運疊加下，多家航空公司乘務員預計本月飛行時長是上個月2倍。南方航空空乘張曉菲告訴記者，半個月來，她的飛行時長已經達到50小時6分鐘，而2022年12月飛行時間僅為56小時27分，本月已經恢復疫情前“飛四休二”，即飛行4天，休息2天。
客流增多，地面機務人員也開始恢復工作，晚上燈火通明。廈門航空北京地面服務保障員楊雪淞向媒體表示，柜臺前值機人數，從原來一天20人增加到現在60人左右。“現在我們每天到崗20多人，幾乎是全員到崗”。
“目前春運潮下，航班恢復到了以往客運量的8成。”陳建國向天目新聞分析，“2019年日常航班量在11000-13000架次，春運期間達到15000-18000架次”。連日來客運航班量達到12000架次，相當于恢復至2019年的80%，“按以往每年航班量遞增10%計算，12000架次航班量相當于六七年前春運水平”。
時隔三年重啟大規模招聘
一公司將空乘年齡放寬至50歲
客流量的反彈，讓不少從業者重拾信心，這也體現在最近的密集招聘方面。業內人士表示，隨著航班頻次、飛行時長陸續恢復，可以預期今年人員招聘規模也將同步擴大。
受疫情期間航班減少影響，空乘這類非關鍵技術崗位人員流失明顯。據民航局信息中心數據披露，2019年末至2021年末，兩年時間，我國運輸航空公司的乘務人數從108683人縮減至97197名，平均每年流失近5800人。而今年各大航空公司已啟動的招聘顯示，乘務員、安全員、兩個崗位，招聘最為普遍。
天目新聞記者梳理發現，1月份，海南航空、春秋航空、福州航空、西部航空、南方航空、首都航空、蘇南瑞麗航空、澳門航空、大灣區航空、烏魯木齊航空、天津航空和中聯航空等12家航空公司發布乘務員/安全員的招聘通知，比如南方航空不限制招聘時間，重啟常態化招聘。
1月15日，烏魯木齊航空、天津航空聯合招聘安全員武漢站面試剛落幕，在招聘上，學歷要求大專（含）以上，專業不限，如專業為散打、功夫、跆拳道、拳擊、武術等且獲得國家、省市級三大名次者，學歷可放寬至高中。同日，海南航空上海、大連站招聘初選結束，額外對體重作出要求，以身高163厘米女求職者為例，體重需在93.6斤-104斤范圍內。
1月12日，華龍航空招聘乘務員年齡要求在20-50周歲，工作地為新加坡，學歷要求大專（含）以上。春秋航空發布100名乘務員招聘計劃，女性年齡18-40周歲，男性則在18-32周歲。記者梳理發現，華龍航空乘務員年齡跨度30年，是目前所有乘務員招聘中要求最為寬松的。
1月11日，南方航空發布乘務員招聘簡章稱“常態化開放報名接受簡歷”，沒有對招聘人數作限制。南方航空人力資源部副總經理張鵬向媒體表示，上一輪舉行的2023年南航首場空乘招聘，截至2022年12月31日，收到22000余人報名空乘，“2023年空乘這一崗位，計劃招收3000人”。
記者注意到，也有部分航空公司對招聘人員要求即招即用，希望盡快投入回暖的航班中。中聯航空要求招聘成熟空乘，飛行時長滿1000小時，具有國際航線工作者經驗優先，專業、性別均不限；星雅航空要求空乘從業經驗3年以上；福州航空、海南航空則表示成熟乘務長應聘無需復選，直接參加終選。
民航業3年虧完10年利潤
從業者稱待遇回到疫情前
1月初，據2023年全國民航工作會議上透露，疫情前民航連續11年盈利，而疫情以來民航累計虧損預計達4000多億元。對此，陳建國告訴天目新聞，新冠病毒感染對民航的沖擊是巨大的，相當于“掏空”了民航前10年所有盈利。
虧損背后，是運輸規模和客流量的持續萎縮。民航局局長宋志勇在工作報告中總結，“2022年運輸規模僅相當于2012年水平。”另據我國交通運輸部最新公布的《民航2022年10月份主要生產指標統計》顯示，2022年10月，國內、國際旅客運輸量1592.4萬人，相比疫情前2019年10月的5698.2萬人，減少約72%。
民航業務直接影響從業者收入。記者采訪獲悉，不少空乘因收入斷崖式下跌，“到手僅為兩三千元”離職。先后任職國內兩家大型航空公司的乘務員王曉琳向記者透露，疫情起初幾個月，大家基本上都完全沒有收入，每個月到手3000元不到，后來不少“徒弟”辭職了，因為“每月飛行時長不到10小時，收入不到原先的一個零頭”。
王曉琳介紹，乘務員從入職到飛行拿第一份工資需半年時間，從工資構成看，總收入=基本工資+小時費+過夜費，不同的航空公司可能小時費、過夜費稍有差別。目前她在航空公司工作8年，疫情前正常飛行月工資平均在1.5-2.3萬元區間，最多一個月拿到2.5萬元左右。“航線數量和飛行時間是影響收入的最大因素，航空公司薪資就是多勞多得。”王曉琳說，如果已經當上主任乘務長，一個月內只飛國內航班，到手的錢還不如一個月飛兩三班國際航線的新乘務員。
記者梳理近日航空公司招聘公告發現，待遇上，乘務員收入與疫情前持平，甚至有所增長。據廈門航空招聘公眾號，廈門航空本月執行21條國際航班，1月新設杭州-新加坡等4條國際航班，乘務員年薪為15-19萬元，乘務長為25-30萬元，客艙經理為28-33萬元，相當于月薪在1.2-2.75萬元。
王曉琳向天目新聞表示，招聘空乘的工資待遇回到疫情前，這說明航空公司預期今年業務量能恢復到與疫情前持平。隨著航班、飛行時長恢復，有從業者感慨，“三年了，終于看到了曙光，懷念從前的日子”。
（應采訪者要求，馬妮、張曉菲、王曉琳均為化名）
